(取自Mustafa Suleyman X)
DeepMind聯合創辦人、Inflection AI創辦人Mustafa Suleyman,接受了《MIT科技評論》對他進行了一次線上專訪,在專訪中,他拋出觀點:「現階段的生成式AI只是一個技術階段,接下來會進入交互式AI的時代,AI將會成為能夠根據每個用戶的不同任務需求,去調用其他軟體和人來完成工作的機器人。」
他創辦的公司「Inflection AI」的目標,不僅僅是一個聊天助理,而是想要通過AI讓世界上的絕大多數人獲得更加平等的資源和資訊。
最後,他還呼籲政府要積極對AI進行監管,並認為將AI在現有制度下進行監管不難實現。
也許與Suleyman有相似看法的人並不少,但與大多數人不同的是,是一個估值數十億美元的公司Inflection AI的領導者。
這個公司擁有來自DeepMind、Meta和OpenAI的頂級人才,並且通過與NVIDIA的合作,擁有全球最大的專業AI硬體算力儲備。
我們正處於AI技術的三波浪潮中的第二波
在Sulyman看來,第一波AI浪潮是關於分類(Classification)的。
深度學習表明,人類可以訓練電腦對各種類型的輸入數據進行分類:圖像、影片、音訊、語言。
現在處於第二波浪潮,生成式AI之中,輸入數據並生成新數據。
第三波浪潮將是交互式AI,他一直認為對話是未來的交互介面,用戶不僅僅是點擊按鈕和鍵入文字,用戶會與AI進行直接的對話。
這些AI將能夠自主採取行動,只需要給它一個一般性的、終局的目標,AI將使用所有工具來實現這個目標。
它們會與其他人對話,與其他AI對話,這就是他將要用Pi來實現的東西。
這是技術能力的巨大升級,也是技術史上一個影響非常、非常深遠的時刻,他認為許多人都低估了技術的潛力。
AI技術現在依然還是靜態的,它基本上是按照你告訴它的方式去做事。
但技術將變得有生命力,如果用戶給予AI充分的自由,AI就能去利用這種自由去採取行動。
這確實是人類歷史上一個質的飛躍,我們正在創建具有這種智慧體能力的工具。
人類將始終是主導者,人類需要確定AI不能越過邊界的限制,並確保這些邊界從實際程式碼到與其他AI或人類的互動,再到創造技術的公司的動機和激勵,都能提供可證明的安全性。
早年經歷對自己價值觀和創業的影響
當被問到他與眾不同的職業經歷和傳統的「矽谷風」截然不同,而這些經歷對於他在矽谷創業有什麼影響時,Suleyma回答,他一直對權力、政治等方面很感興趣,他覺得人類基本原則是妥協的產物,依靠的是不同的、相互衝突的力量之間持續不斷的協商,才能達成的一種動態平衡。
雖然人類在不斷地解決問題,但是人類依然會被自身的偏見和認知盲區所限制。
民間組織、地方政府、中央政府、國際組織等等,都會受到自身的限制而沒有辦法高效的,不犯錯的運作。
想像一下,如果人類不會犯錯誤,將會出現什麼情況?
他覺得人類有可能建構出真正反映自身利益的AI,並最終更一致、更公平地代表所有人做出更好的利弊權衡。
1984年,Sulyman出生於倫敦北部,父親是敘利亞人,母親是英國人。他在貧困中長大,16歲時,父母分居,兩人都移居國外,留下他和弟弟自謀生路。
Sulyman上的是伊麗莎白女王學校(Barnet的一所男子文法學校),大概在那個時候,他通過他最好的朋友,認識了DeepMind的聯合創辦人Demis Hassabis。
Sulyman說,他和Demis Hassabis經常討論他們將如何影響世界。
後來他被牛津大學錄取,學習哲學和神學,但一年後就退學了。
之後與他的大學朋友Mohammed Mamdani,一起創辦了穆斯林青年幫助熱線,這是一項電話諮詢服務,該組織後來成為英國最大的穆斯林心理健康支持服務機構。
隨後,Sulyman在倫敦市長Ken Livingstone手下擔任人權政策官員,之後創辦了Reos Partners,這是一家「系統性變革」諮詢公司,利用解決衝突的方法來解決社會問題。
作為一名談判代表和調解人,Suleyman曾為聯合國、荷蘭政府和世界自然基金會等一系列的客戶工作。
Suleyman說,離開DeepMind後,他已經財務自由了,不需要去創業或者寫書賺錢來養活自己。
錢從來都不是工作的動力,錢是工作的附屬品。
對他來說,工作的目標從來沒有變過,就是如何讓世界變得更好,以及如何以一種健康、令人滿意的方式推動世界前進。
即使在2009年那時,當他開始考慮進入科技產業時,他就看到了AI技術代表了一種在世界上提供服務的公平和準確的方式。
Suleyman與Hasabiss共同創立了人工智慧公司DeepMind Technologies,擔任產品長;DeepMind於2014年被Google收購,他成為DeepMind應用人工智慧的負責人。
2022年1月,Suleyman離開Google,加入Greylock Partners,擔任風險合夥人。
2022年3月,Suleyman與Greylock的Reid Hoffman共同創立了AI實驗室Inflection AI。
該公司成立的目標是利用「人工智慧幫助人類與電腦對話」,從Google和Meta等公司招募了前員工,並在第一輪融資中籌集了2.25億美元。
隨後在今年7月,得到了來自微軟、英偉達、比爾·蓋茲和LinkedIn創辦人Reid Hoffman的15億美元投資。
Inflection AI拿到融資之後,馬上就購買了價值13億美元的NVIDIA H100 GPU,搭建了世界上最大的GPU集群之一。
今年早些時候,他發表了一款名為Pi的ChatGPT競品,他還與作家和研究員Michael Bhaskar合著了一本關於AI未來的書,名為《即將到來的浪潮:技術、權力和21世紀最大的困境》。)
如何看待技術的負面影響
他認為過於糾結誰是樂觀主義還是悲觀主義沒有太大的意義,這是有偏見的看待事物的方式,他只想冷靜地分析利益和挑戰。
站在他的立場上,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到,隨著大型語言模型規模的進一步提升,它們變得更易控制。
所以兩年前,當時的觀點,他當時就認為是錯誤的,是「哦,它們只會產生有害的、反芻的、有偏見的、種族主義的內容。」
但是這些情況都只是暫時的,人們忽視了技術不斷地進展,沒有真正理解技術向前發展的軌跡。
現在Pi這樣的模型,非常的可控,Inflection AI 可以不讓Pi產生種族主義、同性戀歧視、性別歧視等任何形式的有害內容,能讓它拒絕教用戶製造生物或化學武器,或者鼓勵用戶去砸鄰居的窗戶。
至於如何實現,Suleyma不想透露過多的技術細節,但是他說,請放心大膽地去實驗!Pi已經上線了,用戶可以嘗試所有可能的攻擊方式。
針對Pi的任何越獄、提示駭客攻擊或任何事情都不起作用,這就是一個客觀事實。
Inflection AI有世界上最強大的團隊,在過去三四年裡創造了所有最大的語言模型。
這是一個非常出色的團隊,在一個非常高效的環境中工作,擁有大量的運算資源。
他們一開始就把安全作為第一優先事項,因此,Pi沒有像其他公司的模型那樣那麼「火辣」。
看看Character.ai。(Character是一個聊天機器人,用戶可以為其設計不同的「角色」,並線上分享給其他人聊天、做連結)它的功能主要用來創造天馬行空的角色,但是Inflection AI一開始就覺得這不是一個好的方向,他們不會做這樣的功能。
Pi會非常尊重你,如果你開始抱怨你社區的移民搶了你的工作,Pi不會指責你,不會對你指手畫腳。
Pi會關心地詢問並給你提供語言和心理上的支持,它會試圖瞭解用戶這種情緒從何而來,並溫和地鼓勵你去同情別人,這些都是我思考了20年的價值觀。
但被問到如果開源這些技術能讓世界變得更好的話,為什麼不開源。
Sulyman強調,自己畢竟在經營公司,得賺錢養活大家,之前買了NVIDIA 13億的GPU,得賺錢滿足投資者對回報的要求。
現在開源生態系統正在蓬勃發展,做得相當不錯,開源社群也發現類似的方法,Suleyman只假設他們最多領先六個月。
AI監管如何有效進行
對他而言,開發AI遞歸自我改進的技術需要被監管起來,小型AI在沒有你的監督下去更新自己的程式碼是危險的,也許這甚至應該是一個需要許可的行為。
或許需要像處理炭疽或核材料一樣,有專門的機制來監管這種行為。
他還認為,對於AI的恐懼是完全沒有必要的,AI監管完全可以落腳在現在的監管框架之內,AI只是治理體系的另一個組成部分。
人類在規範超複雜事物方面做得非常出色,聯邦航空管理局為例,我們都已經習慣乘坐這些鋁製管道在四萬英尺的高空飛行,而這是有史以來最安全的交通方式之一,這就是監管成功的例子;或是像汽車,每一個組件都經受了極限的壓力測試,而用戶必須有駕照才能駕駛它。
有些產業,比如航空公司一開始就很好地自我規制,因為他們知道,如果他們沒有做好安全工作,大家都會害怕,他們就會失去生意。
本文為巴比特授權刊登,原文標題為「DeepMind創始人:生成式AI只是過渡,AI未來將獲得自由,交互式AI將改變人類」